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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p;她幽幽的说,“你不是商人吗?”怎么会跟那种人打交道?

    萧荀笑看她,“我是。”

    施凉对这个男人无语,行吧,你说是就是。

    “如果抓到盛馨语,不能让她再有兴风作浪的机会。”

    萧荀理了一下施凉耳边的发丝,温和道,“我会让她当场毙命。”

    施凉瞥他一眼,“你是个商人。”

    萧荀微笑,“嗯。”

    良久,施凉说,“萧荀,你不要有弱点。”否则就是把三寸暴露出来了,给对手捏住命脉的机会。

    萧荀注视她的目光深邃而温柔,早就有了。

    之后一切都很平静,什么事也没有。

    施凉飞回a市的当天,大雪纷飞。

    接机的是公司总经理姜淮,精明能干已经成了他身上唯一的标签。

    施凉知道姜淮是管理方面的人才,又对公司很熟悉,最重要一点,她知道,姜淮不会背叛自己。

    公司虽然大清洗过,一些能力和人品过关的,都被施凉留下来了。

    譬如张范,他还是财务总监。

    施凉是用人不疑。

    去公司开了个会,天都快黑了,冬天日照短。

    施凉请姜淮跟张范俩人吃饭,去的就是当年姜淮带路的那家餐馆。

    “张范,听说你当爸爸了,恭喜。”

    “别提了,”张范苦不堪言,“那小王八蛋就是上帝派来坑我的。”

    他倒豆子似的说了一大通,什么小孩子屎尿多啊,那味道有多怪啊,还发酸。

    正在吃菜的施凉跟姜淮默默放下了筷子。

    张范嘴巴都干了,“对不住啊二位,我这已经是走火入魔了。”

    话是那么说的,他的嘴角却一直扬着,当了父亲,总归是不一样的。

    饭后,姜淮目送施凉上车离开。

    张范也跟着看,“说起来,你还欠我一套文房四宝。”

    姜淮说,“明天上班带给你。”

    “别了,我怕哪天就被我儿子给丢了,”张范说,“你还不死心啊?”

    姜淮问了别的,“有盛馨语的消息了吗?”

    张范摇头。

    姜淮一脸沉重,时间过得很快,又很慢,五年前的事好像就发生在昨天。

    盛家没了,他怕盛馨语做出伤害施凉的事。

    张范拍拍姜淮的肩膀,“放心吧,不会怎么着的。”

    “施凉身后有那个人,要动她,得做好把命丟了的准备。”

    姜淮推推眼镜,就怕出现不要命的。

    两年前,施凉在a市买下一栋独立别墅,依山傍水,图的就是清净。

    她每年回来的次数不多,曹峰住在里面,还有一些佣人和保镖。

    因为那只死猫,施凉又加了器,摄像头是全方位的监|控,别墅前后左右都有人把守,确保万无一失。

    陈沥沥一见到施凉,就匆忙跑上前,“姐,你快去看看萧大哥。”

    施凉一句话没问,就跟上陈沥沥。

    萧荀站在雪地里,不知道站了多久,已经是一头白发。

    施凉学他,仰起头,面朝漫天雪花,密密麻麻的冰凉覆盖上来,视野里都结了冰。

    “a市下这么大的雪,很少见。”

    “我见过更大的。”

    萧荀吐出白气,他说话的时候,神情和往常不同,又难以用具体的词语形容。

    施凉听完他的描述,“是三十年前的雪灾吗?”

    她听妈妈说过,那场雪灾是百年一遇,当时受灾区域很多,重灾区伤亡情况非常严重。

    萧荀,“嗯。”

    施凉没再问下去,“陪我堆个雪人?”

    就在她不抱希望时,耳边响起声音,“好。”

    施凉抬眼,难以抑制的兴奋,“那我们开始吧。”

    萧荀蹲下来捏了个雪团丢给施凉,叫她滚个雪球再回来。

    “要多大的啊?脑袋还是肚子?”

    “肚子。”

    施凉踢着雪团,冲屋里喊,“沥沥,你去拿胡萝卜和黑豆。”

    陈沥沥转头去厨房。

    房里的曹峰听着动静出来,“怎么了?”

    陈沥沥一手是胡萝卜,一手是黑豆,“姐在院子里堆雪人呢。”

    曹峰来了精神,“推我去看看。”

    陈沥沥说,“爸,外头下着雪,风很大。”

    “没事,”曹峰固执道,“爸的身子骨不至于差到那个地步。”

    劝不住他,陈沥沥只好腾出手去推轮椅。

    门一打开,冷风和冰雪就扑面而来,毫不留情。

    陈沥沥把轮椅推在屋檐下,接过佣人递的厚毯子搭在父亲腿上。

    曹峰望着雪地里的两个人,他混浊的目光停在其中一个身上,干瘦苍老的脸上出现柔和的表情。

    “萧荀是个可以托付的人。”

    “是啊,”陈沥沥说,“不知道姐是什么想法。”

    曹峰叹道,“她么……”

    “喜怒不形于色,把什么都藏在心里,不会拿出来跟谁分享。”

    陈沥沥欲言又止,“爸,我担心姐姐。”

    “缘分自有天定,”曹峰知道她想说什么,“你呢?”

    陈沥沥的脸色微变。

    “爸爸老了,”曹峰长叹,脸上的沟壑很深,老态越发明显,“想在世的时候看到你有个家。”

    “我现在就有,”陈沥沥搂着他的脖子,“我就想陪着你和姐姐。”

    曹峰说,“沥沥,你是不是还过不去心里那道坎?”

    陈沥沥矢口否认,“没有。”

    曹峰拍拍她的手背,“一辈子很长的,两个月只是沧海一粟。”

    陈沥沥垂眼嗯了声。

    眼看雪人已经推起来了,曹峰叫陈沥沥推到过去。

    施凉拍掉手上的雪,“沥沥,你怎么把你爸推出来了?”

    “是我的意思,”曹峰咳嗽两声,温声道,“看不出来,萧先生还会堆雪人。”

    萧荀笑着说,“是阿凉指导有方。”

    施凉看看雪人圆滚滚的脑袋和肚子,一双眼眸明亮透澈,映出些童趣的味道,“还缺眼睛和鼻子。”

    陈沥沥会意的把胡萝卜和黑豆放上去,雪人更加逼,她赞叹道,“好可爱。”

    “可惜是雪堆的,不能一直保存。”

    施凉遗憾的说了一句,她把围巾围在雪人短短的脖子上,又伸手把萧荀的帽子拿下来,给它戴上。

    他们围着雪人,拍了张照片。

    画面里的雪和人都在此刻永远定格了,雪不会融化,人不会老去,死去。

    第二天,萧荀拿给施凉一个盒子,包装的很精致。

    施凉正在整理衣橱,她看了眼问,“提前给的新年礼物?”

    “不是。”

    萧荀把盒子搁桌上,“今天的礼物。”

    门关上,施凉停下叠衣服的动作,她拆开盒子,里面是个小胖子,戴着黑色的帽子,围着红色的围巾,活脱脱就是院子里那个雪人的双胞胎兄弟,是能一直保存下去的材质。

    施凉拿在手里,份量很沉,她差一点就没拿住。

    过了一会儿,施凉没再看了,就把小胖人放在架子上,和照片放在一起。

    七号晚上,地产业龙头在酒店举办宴会,同时邀请了容氏和吴扬。

    可以那么做,也能够做到的,屈指可数。

    两家在五年里没有过任何合作,也没有出现在同一个场合。

    酒店门口,施凉脚一顿,前面的容振华也停了下来,他挥手支开助理,神色复杂的看过来。

    空气在霎那间凝固。

    施凉先开的口,“伯父,当年谢谢您在最后关头出手相助。”

    她用的是吴建成孙女的身份,而非如今的吴扬董事长,更不是容家的挂名儿媳。

    “无需客气。”容振华疏远且冷硬道,“你也履行了承诺。”

    接下来是一阵沉默。

    见施凉要走,容振华突然叫住人,“不问问他的情况?”

    施凉侧头,眉梢微挑。

    容振华说,“他在国外开了家公司,事业做的风生水起。”

    “那我应该恭喜伯父。”施凉的唇角一勾,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,“贵公子如您所愿的成才了。”

    容振华瞧着那笑容,一口气吊在嗓子眼,不上不下的,怪不舒服,想到已经过世的老伴,他的声音更加冷了,“几年不见,你的事我听过不少,我看你过的也不错。”

    施凉说,“托福。”

    容振华心里五味杂陈,盛光德玩的一出好计,他们容家也和外界一样,被蒙在了鼓里,错把冒名顶替的当未来儿媳对待,而对着真的吴家外孙女,他们没给过好脸色。

    本来容家就是对不起老吴家,有愧在先,按理说,那次应该是理所应当的出手,但他还是做了小人,因为他不想小儿子再被这孩子算计,用来对付他的父母,对付容家,那太残忍。

    哪晓得,竟做了悔恨终生的决定。

    如今两家的缘分淡然无存。

    容振华闭了闭眼,好半天才硬邦邦的说,“他前些天回来了。”

    施凉无端想起那通陌生来电,下一刻就听到容振华说,“不是一个人。”

    她的眉头动了动,看来是自己想多了。

    容振华说完了,就一直暗自观察施凉的表情变化,却捕捉不到一丝有价值的痕迹,这孩子要么是太会掩藏自己,要么就是真的事不关己。

    后者的可能性占百分之九十,毕竟当年就是一个下棋的人和一颗棋子而已。

    容振华不愿意去回想五年前那个夜晚,更是害怕去想那之后的整整一年,他很后悔没有及时把小儿子绑出国,否则就不会发生后来的那些事,老伴也不至于操劳过度,发生意外。

    “难得碰上,该办的手续还是办了吧,”容振华面无表情,“后天上午九点?”

    “可以,”施凉很平静,“我会准时到的。”

    容振华还想说什么,施凉已经转身走了,从头到尾都没露出情绪波动。

    到了当天,施凉起的很早,确切来说,是一夜没睡。

    她去浴室泡澡,空腹加上没休息,起来时双脚发软,有些头晕眼花,差点摔地上。

    定的闹钟响了,施凉抓着门,把湿拖鞋丟掉,打着赤脚走出浴室。

    寒冬腊月,卧室的空调关了,温度低的能把人骨头都冻着。

    施凉倒是不在意,她把桌上的空酒瓶收拾了,就去刷牙洗脸,再给自己弄早餐。

    一点东西不吃就出门,她怕自己低血糖犯了,再出个什么笑话。

    八点四十,施凉的车停在民政局外面,她降下车窗,左右看路况,里出现一个男人。

    他立在台阶一侧,单手插兜,身上穿着裁剪得体的休闲西服,衬衫颜色不再是鲜艳的粉,变成稳重的炭灰,额前碎发也没有随意不羁的散下来,而是全部梳到脑后,露出凌厉冷峻的眉眼。

    长大了,也长高了。

    施凉关上车门,一步一步向他走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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