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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p;高在上的宫主,他人恭巷敬敬地向她禀报,方能显出其身分的尊崇。

    枯智道:“不错,战魔盔有异常之象,极可能是战魔甲即将问世!”

    容樱神色一变,旋即恢复了平静,她沉声道:“战族血盟之日未至,战族之皇未出,谁

    敢触动战魔甲!”

    枯智道:“宫主日理万机,按理不应有人敢动战魔甲,但此事亦不可不防,天罪山的人

    不是与风宫白流同在思过寨争夺一件兵器吗?”

    “白流乃风宫逆贼,怎可与此事相提并论?”容樱冷声道。但观其神色,却可知枯智的

    话对她颇有触动。

    沉吟片刻,容樱缓声道:“战魔甲暗蕴玄能,寻常人根本无法消受。若是天罪山的人不

    顾前盟,强行染指,至少战魔盔仍在本宫手中!”顿了顿,又接道:“枯老,你只需小心看

    着战魔盔即可,有关战魔甲之事,本宫自有万全之策!”

    “是!”枯智恭声应道。

    黑白苑。

    如诗如画的若愚轩。

    天儒老人将一幅画好凉千的画轴卷好,以细绳小心捆缚后,搁到一侧,复在案上铺开一

    张宣纸,手持狼毫笔,饱醺墨汁,刚刚落笔,忽地心中莫名一颤,右脚一震,一大团墨汁立

    时在纸上浸溢开来。

    天儒老人微微皱眉,思忖片刻,终弃用此卷,在案上再铺开一张宣纸,他长长地吸了口

    气,狼毫笔朝宣纸中心缓缓挥落。

    落笔后,他只觉手间越来越滞纳,每一勾、擦、染、点无不有牵强之感,天儒老人目光

    一沉,腕间吐出一股暗力,运笔更快。

    当他收笔再看时,赫然发现宣纸上出现的根本不是平时所绘的女子!此时纸上现出一个

    模糊的人物,依稀可以辨出是一个霸戾伟岸的男子!

    天儒老人心神一震,喃喃自语般道:“心魔大盛,戾气难平难道难道战魔甲有

    变?”

    正思忖间,门外有人恭声道:“主人,有少主人传来的书信,请主人过目。”声音苍老

    低沉,正是天儒之仆卜贡子。

    天儒老人将案上画卷收好,这才道:“进来吧。”

    卜贡子推门而入,双手呈上一封书简。

    天儒老人接过折阅,他看得极慢,像是将其中每一个字都要经过再三揣摩,半晌方缓缓

    道:“栖儿这孩子总算深明大义。”说完轻叹一声,又道:“如此一来,的确委屈他了。”

    “少主人在风宫可好?”卜贡子小心而关切地问道。

    天儒老人答非所问地说道:“他是牧野静风之子这究竟是好事,还是坏事?”

    卜贡子侧立一旁,不敢接话。

    沉吟片刻,天儒老人将那书简细心收好,道:“据说,栖儿在进入风宫之前,曾与范书

    之子范离憎相见?”

    卜贡子道:“正是,在牧野静风围攻留义庄前,此子就已暗中追踪少主人,我奉主人之

    命前去将他引开,但当我见其面时,方知他是自幼与少主人同在一个镇上的伙伴,那时被称

    作小木。当初我在华埠镇一住近十年,只要现身,他定然能认出我来,故无法将他引开。”

    天儒老人点头道:“这一点,我倒疏忽了,也怪不得你。此子既为范书之子,又在试剑

    林中师承幽求,不可不防。不知他对栖儿说了些什么,最终居然说服了栖儿。”

    卜贡子想了想,方斟字酌句地道:“其实,以当时形势,少主人已别无选择,所以范离

    憎与少主人说些什么似乎并不重要。少主人智谋过人,当不会有冲动之举,主人迟迟未出手

    援救,想必他应有所悟。那时,他所思忖的只怕不是是否该随父进入风宫,而是该以何种方

    式,以及什么理由进入风宫,而范离憎则恰好为他找到了合适的方式与理由。”

    他不愧为“万无一失”言语极为谨密。

    天儒老人颔首道:“事情应该如你所料,只是照此看来,范离憎本为局外之人,却能一

    眼窥破这错综复杂的事情的关键所在,殊不简单!”

    “说范离憎是局外之人,倒也不全是,由于他与思过寨有看千丝万缕的联系。个中细节,

    外人无从得知,只知他虽非思过寨弟子,却在思过寨出入自由,思过寨新任寨主对他尚很尊

    重。范离憎见过少主人后,少主人即说服其父退兵,解去留义庄之围,我总觉得此事有些蹊

    跷。当范离憎离开留义庄后,我又暗中跟踪了他一程,可奇怪的是,当时除我之外,还有思

    过寨燕高照的女弟子杜绣然亦在暗中跟踪他”

    “思过寨的女弟子?”天儒老人大皱其眉,疑惑道:“方才你不是说他与思过寨交情颇

    深?”

    “我亦不解,但见那位杜姑娘神情似乎甚为恍惚,追踪了十余里路后,她忽然不再继续

    追踪下去,待范离憎离去后,她独自一人在一片丛林中大哭了一场,显得极为伤感,

    我我担心她会出什么意外,就只好舍弃了范离憎,直到杜姑娘平静下来,方才离去。”

    天儒老人叹道:“想必又是一些儿女之情吧。”

    “多半如此。不过,这些日子,思过寨一直在寻找这位杜姑娘的下落,原来当初思过寨

    弟子离开留义庄后,杜姑娘竟未返寨,而范离憎却仍在思过寨中,思过寨中人似乎并末由于

    此事而疏远仇视他。也许,事情与我料想的又有不同。”

    其实方才分明是天儒老人推测范离憎与杜绣然多半是儿女情长之事,卜贡子却说与他自

    己料想的不同,自是因其对天儒老人尊仰无比之故。

    天儒老人察觉了这一点,不由哈哈一笑,卜贡子心中一暖,忍不住道:“主人,你已

    许多年没有笑过了。”

    言罢,心中甚为忐忑。

    天儒老人沉默了良久,方长叹道:“世事祸福难定,何敢轻言‘笑’字?”

    无限萧瑟,尽在一言中。

    卜贡子声音有些哽咽地道:“主人心念天下,呕心沥血,却无人知晓主人虽不计较这一

    些,但天下毕竟是天下人的天下。“

    天儒老人缓声道:“我明白你的意思,只是世间有一种人,他们甫一出世时,命运就决

    定了他们所走的路必定是不寻常的路。”

    顿了顿,又接道:“比如我,比如栖儿。”

    他苦笑了一下:“或许有一日,我与栖儿会有同病相怜之感。“

    卜贡子只觉心情异常沉重,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。

    禹诗突然出现,最为震惊的人不是幽求,亦不是秦月夜,而是都陵!

    刹那之间,都陵已经转念无数。

    禹诗缓步走出黑暗中,他的目光依然阴鸷得让人不愿正视。

    禹诗的目光扫过秦月夜。幽求二人,最后落在都陵身上,哈哈笑道:“既然都统领也在

    此,幽求,那你今夜就更无幸免的可能了。”笑的只是他的声音,他的脸上却无丝毫笑意。

    都陵沉着地道:“原来禹老奉宫主之命,前来取幽求的性命。属下随时听候禹老的差

    遣。”他身为“神风营”统领,而“神风营”直属牧野静风调遣,禹诗虽然地位尊崇,却也

    不能随便插手“神风营”的事,都陵自称为“属下”足以显示他对禹诗的尊重。

    禹诗心中冷笑一声,口中却道:“老夫倒非因宫主差遣而来,只是偶过此地而已。但幽

    求乃风宫逆贼,凡风宫中人,无不应全力诛之,老夫亦不敢视若无睹。都统领的左手剑法极

    为高明,老夫一直无缘见识,今日何不以左手剑法取幽求逆贼首级?亦可让老夫大开眼界。”

    秦月夜对风宫的内部纷争亦略知一二,心忖若是禹诗让都陵将幽求杀了,都陵应不会不

    从,虽然不能手刃幽求未免有些遗憾,但总比因都陵的拦阻而错失良机为好。当下她悄然退

    后,作壁上观。

    她相信禹诗虽然冷酷阴鸷,但却绝不会与她为敌,由于他应会想到素女门与风宫玄流同

    在东海,俗话说“一山难容二虎”而今夜素女门又与风宫玄流结下了不解之仇,那么素女

    门就会成为一支牵制风宫玄流的力量。这对前些日子刚受挫折的风宫白流而言,有百利而无

    一害。

    都陵一时沉吟不语,心中极为矛盾。一边是师父之命,要他保全幽求的性命,另一边则

    是禹诗的压力,两头都无法推托他的手心已有冷汗涔涔渗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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