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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放到缪盈腿上:“这可能是最不值钱但绝对最花心思、最费工夫的礼物。”

    缪盈解开丝带,打开盒子,捧出一对面塑人偶,男偶是书澈的样子,女偶有着自己的面孔,惟妙惟肖,憨态可掬,这个礼物让人惊喜:“这是我和书澈?”

    缪盈的反应让萧清很自得:“一眼就能看出来?看来不算失败。”

    “你从哪儿买来的这个?”

    “我自己做的,私人订制耶!”

    “哇!这个你也会?”

    “初中上过一段兴趣班,略通。”

    缪盈爱不释手:“这是我收过的最好的礼物!”

    “你真给穷人面子。”

    “我说真的!我好喜欢它!”

    “祝你和书澈像他俩一样,永远连体,永远幸福!”

    萧清的祝福让缪盈眼圈一红,眼泪突然开闸:“抱歉萧清……”

    “怎么了缪盈?哭什么?你对我抱歉什么?”

    “我……辜负了你这么用心的礼物,但我能把它留下吗?”

    “当然!我就是给你的呀,为什么不能留下?”

    “因为我……没有结婚。”

    “啊?!没结?”萧清对书澈和缪盈的结婚变故一无所知,始料不及,“就在你们注册前一天,成然还来邀请我去参加第二天你俩的单身趴……”

    “就在那天,我丢下书澈,从注册处走掉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?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?书澈在问我为什么?所有人都在问我为什么?”

    “那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们你为什么走呢?”

    “因为……真实原因我不能对任何人说,尤其是书澈……萧清,记得飞机上第一次见面我对你说过的话吗?得到财富的同时,我也得到捆绑;拥有越多便利,我就失去越多自由,我从来不能随心所欲……”说完,缪盈泣不成声。

    萧清把她揽在怀里,让她靠着自己肩头哭:“虽然你的话我一知半解、基本听不懂,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,但我保证今天听到的,我对谁都不会讲。你可以放心把我当成树洞、纸巾,我全身任何一个部位,你都可以随意使用。”

    缪盈破涕为笑,把眼泪全都蹭到了萧清肩上:“这件衣服我给你洗。”

    在宁鸣的视线里,一个哭哭笑笑的女孩,靠在另一个女孩身上,这画面太美,让他垂涎三尺,恨不能将身替了萧清。

    书澈接到成然约他见面的电话,一走进咖啡馆,就看见成然挂着一张秋风扫落叶的决斗脸!

    书澈在他对面坐下:“你叫我来干吗?这是要替你姐伸张正义?”

    成然从背包里噌地拽出一把手枪,“啪”的一声,拍在书澈面前!

    “你还敢欺负我姐不?!”

    “她逃婚,算她欺负我吧?”

    成然转念一琢磨:“是这么个理儿,那你也不该让她难过!”

    “我难过就得憋着?”

    成然又一琢磨:“也是。你就说你的诉求是什么?我也可以替你伸张正义。”

    “我就是想要个说法儿!”

    “你的要求不过分啊!”成然瞬间叛变立场,一屁股坐到了敌人阵营这边,“这两天我也百思不解,你说我姐为什么临结逃婚?我也不停追问、不停研究啊,太奇怪了!”

    “到现在,她依然没有给我一个哪怕算清晰的解释。”

    “她在家也什么都不说,我旁敲侧击过几次,她都一言不发。哥,卧底我尽力了,不是我不帮你,这一回,我可是活脱亲眼见了一个成语解释:女人心,海底针啊。”

    “赶紧把枪收起来,让警察看见,邀请你去住几天。”

    “哦!”成然手忙脚乱把枪收进背包,“不过我真研究出一点成果,你想不想听我分析分析我姐的逃婚真相?”

    “洗耳恭听。”

    “写论文首先立论,我的核心观点是:人为什么逃婚?只有一种可能:感情不确定。为什么不确定?因为发生了变化。为什么发生变化?就是因为出轨了呗!”

    打了半天雷,就下这么一滴雨,书澈对成然的分析报以鄙夷:“切!这就是你的学术成果?”

    “我刚抛出观点,还没抛论据呢,论据比论点更重要,当论据足以说明真相时,论点甚至不用说话。”

    “你的论据是你姐和哪个男人出轨了?我很好奇。”

    “你现在和我一样陷入了思考盲区,我就卡在你这里一两天都没想通,因为除了你、我,还有我爸,我姐生活中再没有其他男人了。”

    “那她和谁出轨呢?”

    “思维定式呀哥!如果不是男人呢?”

    书澈蒙圈了:“那……是个啥呀?”

    “还可以是女人啊……”成然意味深长。

    书澈目瞪口呆、张口结舌,成然的这个研究成果,可谓举世震惊!

    成然一脸神秘,凑近书澈:“你关注过‘北美吐槽君’吗?全中国海外留学生都去那里自爆隐私、吐槽的一个微博账号,江湖人称‘北美房事君’。那里有海量的残酷现实警示我们:送你绿帽儿的,未必是同性,而是异性。”

    “你是在暗示我:缪盈弯了?”

    “我是明示呀哥!不光我姐,这个世界人人都有可能分分钟会弯,直直弯弯不再遥不可及呀。”

    “你怀疑谁?有嫌疑人没有?”

    “有三个!两个是我姐国内的闺密,陈虹羽和王诗琳,本来我就象征性邀请她们来美国观礼,声明不负担机票食宿,结果人俩锛儿都不打,直接打飞的来了。不远万里来送出嫁,这是什么感情?可能就是她们婚前最后的告别。”

    “哦……还有一个呢?”

    “这是新欢,但她嫌疑最大!也许就因为她的出现,直接导致我姐情变逃婚!”

    “谁呀?”

    “萧清!”

    书澈终于放声大笑:“哈哈哈哈!”

    成然看出他对自己的嘲笑和不以为然,反唇相讥:“多么虚妄自信的直男啊!多看一看‘北美吐槽君’,认清这个世界的真相吧。这就是我姐难以启齿、解释不清的原因,你让她怎么说呀?这不光是出轨,还得出柜呢!不过就算是头顶被女人栽了一片绿油油的草原,也没人同情你,因为现在通行的法则是:异性劝分不劝合,同性劝合不劝分。直男是第三世界,咱是弱势群体呀哥。”

    书澈起身要走。

    被成然一把按住:“哪儿去你?”

    “我找萧清决斗去。”

    成然掏出手机,寻

    找视频,想进一步证明他的推断:“你觉得我在扯淡?再给你看个视频证据!”他把手机屏幕推给书澈。

    那是陈虹羽发来的“清华经管后宫团热烈祝贺缪盈小主大婚”——就是宁鸣充当自拍杆拍摄的那段视频。视频里陈虹羽正在说:“她最美最好的四年,是我们的!你要是胆敢让她有一点点、一丝丝、一丢丢不幸福,我们这里不分性别、不分年龄、不分物种,人人都是接盘侠!你的卧榻之侧,有很多人抱着枕头等待上床安枕……”

    成然在此处插话提示书澈:“还要说得更明白吗?这就是明晃晃的挑衅!”

    书澈发现视频画面一直在抖动,然后,陈虹羽跑到镜头前,一把抢过手机表达不满:“为什么画面一直在抖哇?宁鸣你帕金森了?”

    宁鸣?这个名字,让书澈恍惚有些许记忆。

    镜头转向,宁鸣一脸囧态地出现在视频里,陈虹羽指着他对镜头说:“缪盈,宁鸣碰巧今天也回清华了,他有话要对你说。”

    书澈辨别着宁鸣的相貌,努力搜索记忆:他在哪儿见过这个人?貌似很面熟,又貌似时间并不远……

    视频里,宁鸣面对镜头张了几次嘴,硬是一句话也说不出,像条干涸的鱼,只剩下张嘴喘气的节奏,陈虹羽一把推他出了镜头:“这人出天际了!”

    关于宁鸣的记忆,书澈全想起来了!第一面,是他克制不住对缪盈的思念,打着飞的飞回北京,出现在毫无准备的她面前,当时他按照清华学生指引,寻到了音乐教室门外,看见缪盈正和这个男孩对面而立,当她像风一样刮向自己时,他清楚看见了男孩脸上的失魂落魄。第二面,就在几天前,在汽车旅馆缪盈的房门外,宁鸣将一个纸袋放在门外地上,举手想要敲门,又转念放弃,转身离开。当时,书澈觉得他面熟,但随即以为就是个送餐小哥。

    手机视频和亲眼所见现在一起告诉书澈:这个宁鸣,应该是缪盈的清华校友,不久前他人还在北京,这几天,却出现在了旧金山汽车旅馆缪盈的房间外,这些——还不足以引起他的怀疑吗?!书澈瞬间变了脸色,猛然起身。

    成然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:“是不是觉得我的研究成果振聋发聩?”

    书澈一言不发拔腿就走,让成然以为自己的一番神扯竟然不幸言中了事实:“真让我说着了?!”他拿起背包追赶,因为还没有买单,被服务生拦在门口,急得冲着书澈的背影跳脚高喊,“冷静啊哥!冲动是魔鬼!”

    书澈顾不上搭理成然,冲出咖啡馆,开车就走,他的目的地,当然是缪盈。手机响个不停,缪盈看到来电显示是书澈,心里一紧,他主动来电,让她又惊喜又紧张。

    “喂?书澈?”

    “你在家吗?”

    “在。”

    “能出来一下吗?我有话跟你说。”

    “你在哪儿?”

    “就在门外。”

    “我马上来。”

    缪盈慌慌张张冲向门外,错乱的脚步就是书澈在她心中的分量,冲出大门,不见书澈,她顺着门前车道,一路小跑寻找,看到书澈靠在车门上,在等她。

    两人望着对方,感觉像被分隔了一个世纪。

    缪盈的眼里,有了泪。

    书澈走到她面前:“我来是要问你一个问题。之前我一分钟也没设想过这种状况,即便我们两地分开了六年,但是……如果……一旦有,请你一定要告诉我,我可以理解,甚至可以接受……”这段话,他表达得很艰难。

    缪盈狐疑:“什么状况?告诉你什么?”

    “缪盈,除了我,你……爱过别人吗?或者还爱吗?”

    缪盈猝不及防,因为对这个问题她几乎从未思考过,一脸蒙圈:“你……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?”

    “我不该问吗?尤其是在你拒绝和我结婚以后。”

    “你怀疑我移情别恋、出轨了?”

    “我们分开那么久,你又那么优秀,身边狂蜂浪蝶再正常不过,其中不乏优秀的吸引到你,也很正常……”

    “没有!一个也没有。从12岁遇到你,我心里就只有你!”缪盈斩钉截铁。

    缪盈的话让书澈的心跳漏跳了几拍,她眼里的坚定和热烈,几乎让他瞬间软化、缴械投降,几乎让他忘乎所以、抱她入怀,但是……书澈没有动。

    “书澈,我告诉过你:我可能因为其他原因产生犹豫,但绝不是因为我不够爱你;我和你即使分开再久,任何事情都可以改变,唯独对你,我一丝一毫都没有变。”

    还能说什么呢?怎么能继续追问下去?书澈沉默着开门上车,缪盈看着他来、看着他走。书澈的车开走后,成然的宾利欧陆风驰电掣而来,急刹在缪盈面前。

    成然跳下车,直奔他姐:“姐,书澈把你怎么着了?!”

    “他没怎么着我呀。”

    成然手抚心脏压惊:“那就好,那就好!跟他分析完,我就想抽自己大嘴巴……姐,对不起!我差点害了你!”

    缪盈莫名其妙:“你说的什么鬼?”

    “书澈有没有对你说什么?”

    缪盈不想告诉他:“和你没关系。”

    “他是不是问你出没出轨?”

    “是不是你和他说过什么?”

    “都赖我!我不是想帮他找到你逃婚的理由嘛,我说你可能出轨了……”

    缪盈努力压制着上涨的火气:“我倒想听听,你说我和谁出轨?”

    “我说你不光出轨,还可能……出柜了。”

    “What?!”

    “姐,你——有吗?如果有,你可以打开柜门面对我,我绝对无限包容你,‘同志,我撑你’!”

    缪盈撸胳膊、挽袖子:“今儿不打死你,我就不是你亲姐!”

    “救命啊!”成然撒腿就跑。

    这天午休时间,校园快餐店里坐满了吃午餐的学生,萧清端着买好的快餐,寻找空座,店里没有空位了,她只好走到户外露天座,外面也几乎坐满,只有一张四人餐桌边就坐了一个人,于是她走过去问:“我能坐在这儿吗?”

    桌边正独自闷头吃饭的人抬起头,是书澈!

    萧清一愣,坐也不是,走也不是,书澈也不回答她,低头继续吃饭,她决定离开,刚一转身,身后就传来他的声音:“坐吧。”

    萧清回身,坐到书澈对面的座位,两人各吃各的饭,气氛尴尬,说话也不是,沉默也不是。萧清抬眼望向书澈,他看也不看她一眼,她只好和他一样,埋下头使劲吃,突然肩膀被拍了一下,萧清抬头,见是凯瑟琳。

    “嘿,萧清,这儿没人吧?我们可以坐吗?”凯瑟琳身边还站着一个让萧清感觉有点面熟的美国女生,两人都端着一托盘食物,看来也是在找座位。

    萧清快速瞥一眼书澈——他视若无睹——只好说:“哦,没人。”

    凯瑟琳挨着萧清坐下,那个美国女生也挨着书澈坐下。

    萧清注意到美国女生一见自己就目光不善,心里纳闷:我招你惹你了?

    凯瑟琳注意到同伴和萧清之间的眼神互动,为她们介绍:“这是劳拉,这是我室友萧清。”

    萧清冲对方点头致意:“很高兴认识你。”

    但是劳拉一丝笑容也没有:“其实我们早就认识了。”

    “是吗?抱歉我不记得我们在哪儿见过……”

    “哦,当然你不会记得了,因为你当时的注意力不在我身上,而且你一直在哭。”

    萧清完全想不起来:“啊?我哭?什么时候?在什么地方?”

    书澈也像是被劳拉的话吸引,他抬头瞥了一眼劳拉,最后望向萧清。

    劳拉提示萧清:“在安德森教授的办公室呀,你怎么会忘了呢?”

    此言一出,凯瑟琳的面部表情定格成一个大写的惊讶,看萧清的眼神立刻变化了。萧清想起来了,劳拉说的是她向安德森教授请假回国、得到他的安慰、忍不住哭了的那次,劳拉就是闯进办公室撞见这一幕的那个女生。

    “不好意思让你看到我那个样子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让我很开眼呀,中国女人果然名不虚传,听说你们只要掌握两样技巧:一个是嗲,一个是哭,就可以操控全世界。”

    劳拉这句话绝对是一个引战帖,让萧清勃然变色:“你有权随意理解你看到的场面,但你无权用你的曲解来侮辱别人。”

    “我曲解了你吗?凯瑟琳,你有没有对我吐槽过很多次你的室友,说她……那句中文怎么讲?”劳拉说了一个成语,“长袖善舞。”

    凯瑟琳惨遭猪队友出卖,一脸尴尬:“以前那个室友。”

    萧清的脸因愤怒而涨红,书澈从对面凝视她,他的目光也充满审视的味道,这让萧清更加孤独。

    萧清质问劳拉:“我不知道谁给了你侮辱我的权利?”

    “你自己!如果不是你善于发挥女人的天生优势、强取豪夺别人的工作职位,你以为我有多大兴趣侮辱你?”

    “我?夺走了谁的工作?”

    “我的!你敢否认你正享受着一份优越的校内工吗?那个职位原来是我的!是安德森教授解除了我的聘任合同,把这份工作给你了,仅仅凭借——你会哭!”

    萧清对此毫不知情,听到这些,她也蒙了。

    对面——书澈投来的审视目光,像针一样刺痛萧清。

    身旁——凯瑟琳斜睨她的目光,也含着一种幸灾乐祸。

    萧清百口莫辩。

    “你可以受之无愧,也可以心安理得,但我也不会为我下面的行为抱歉……”劳拉起身,拿起还没喝的一满杯番茄汁,扬手泼了萧清一头一身!

    凯瑟琳尖叫一声“啊”,猛然跳起来躲闪。

    萧清一动不动,看着自己——整个上身都在滴番茄汁。

    突然,她对面的书澈跳起身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钳住劳拉刚泼过番茄汁的手腕,命令她:“向萧清道歉。”

    劳拉被钳住手,用力挣脱不开。

    书澈再次命令:“为你对她的无理侵犯和种族歧视的语言,道歉!”

    “番茄色儿”的萧清意料不到书澈竟然会有这样的举动,她忘了自己的窘迫,在周围所有人的注视下,在僵持中,在狼狈里,暗暗地感动和温暖。

    劳拉终于屈服,冲萧清说了句:“对不起。”

    书澈这才松开攥住劳拉的手,扭头对萧清说:“去洗洗。”

    萧清起身离开,在众目睽睽下,滴滴答答滴着番茄汁,努力让面部表情正常,离开快餐店。在卫生间洗掉一头一脸的番茄汁时,她差点泪崩,在水龙头下奋力揉搓外套上的大片绛红色,以此来克制泛滥上来的委屈。萧清不许自己因为辛苦而软弱,不许自己因为被误解而委屈,但是,书澈在窘境里伸过来的一只援手,和成然让人烦恼的死缠滥打,却能勾出萧清的眼泪!

    宁鸣把他的信用卡还有全部美钞现金百、十、块、分各单位平摊在床上,他的财政状况一目了然,六个字概括,就是:即将弹尽粮绝,剩余钱款只够他买一张飞回北京的廉价机票。继续留在美国,即使还能支撑几天的吃喝住行,可他怎么回去呢?

    家庭微信群里发来了宁爸宁妈的语音微信,宁爸说:“鸣儿,你还在美国呢?我和你妈都想你啦!”宁妈问:“儿子,你咋还不回来呢?美村儿把我儿子饿瘦没?”宁鸣回复他们:“爸、妈,我很快就要结束在美村儿的工作了,这两天就回北京,你们放心,我一切都好。”

    宁鸣仰倒在自己贫瘠的财产上,时间和金钱这两样他都不富裕,即将山穷水尽,除了滚回北京,他还有别的选择吗?

    第二天,宁鸣拖着行李来到酒店前台,把信用卡交给贝茨:“请您帮我结算房费。”

    “你是要离开这里吗?”

    “是,我今天就要回中国了,那边还有一份工作等我回去。”

    “那个你从酒吧背回来的女孩子,她现在怎么样了?”

    “她……应该回到自己的正常生活里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舍得离开她吗?”

    “她……其实不需要我。”

    贝茨说了一句让宁鸣暖心的话:“我觉得,她需要你。”

    宁鸣用微笑感谢美国老太太的好心:“谢谢您!”

    “我会想念你的,孩子。”

    “我也会想念您。”

    告别了贝茨,宁鸣的最后一站是斯坦福,他最后一次走进这个校园,向对他的到来、他的存在和他的离开一无所知的缪盈,最后道一个别。宁鸣一边走,一边用手机定位确定自己和缪盈的距离,他向她走去,来到了商学院。

    就在宁鸣低头确认手机屏幕上他和缪盈的坐标即将重合时,他经过了书澈的面前,没有看到对方;书澈却看到了宁鸣,并在第一时间认出了他,略一犹豫,尾随上他。

    宁鸣站在商学院外,抬起头,就看到了缪盈,她走在三三两两的同学中间,他的目光恋恋不舍,追随着她的移动,一刻不舍得离开。宁鸣不知道:他跟踪偷窥缪盈的全部场面,都落在书澈眼里。直到缪盈的身影消失,宁鸣才收起抽丝拉线的眼神,完成了和她的道别。掉头准备离开,一转身,差点撞到一个人身上,等看清对方的面孔,宁鸣目瞪口呆。

    站在他面前的,是书澈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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