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巫羽躲进了书房,钻在角落里。他的表情比上一次在饭桌前还要扭曲,肌肉不断抽动,不得不用手把禁不住往上挤的肌肉给拉下来。
和哥哥一样,他也开始嫌恶自己的笑容,然而那笑容仿佛钉在了他脸上似的,拔也拔不下来。这令他更加难过,心脏像是一块正在被挤水的陈旧毛巾,缴在一起,只不过滴下来的不是水,而是血。
他受不了了,紧绷的全身终于愿意放弃自己,散乱地将四肢摊在那个小角落里,那一刻,他的脸部肌肉也终于得以放松,是因为剧烈的悲伤席卷而来才得以放松。巫羽自从会说话之后,第一次表现得像个真正的小男孩儿,放声大哭起来。眼泪大颗大颗、杂乱地滴落,砸在已失去控制而一上一下剧烈起伏的肩膀上,砸在不论放在哪里都觉得不舒服的双手上,砸在他的胸口、大腿、全身……他把过去这几年来,该一个孩子流的眼泪,都在这一刻流尽了。
书房门外传来蹬蹬的脚步声,就如同一条命令一般,巫羽一听到,全身的肌肉就又恢复了知觉,瞬间紧绷在一起。
巫明明正在外面踱步。爸妈出门了,家里现在除了管家,只有他们兄弟俩。就在刚才,他好像听到有人在哭,房子太大,他找了好久才找到哭声大致的来源。
他约莫也猜得出是谁在哭,这倒令他有些愧疚,刚才吼弟弟是太大声了……他吼完就后悔了。但自尊心不允许他当场道歉,而是逼着他吼完就走。
现在听到弟弟的哭声,巫明明按捺不住了,他先是在房间里踱了好几个来回,才下决心走出房间,原本还想过招呼个佣人或管家去解决算了,可内心里有个声音反复告诉他“你是哥哥,要做一个合格的哥哥。”
他便这样走三步退一步地踱到了楼下,哭声越来越清晰,他知道自己离弟弟所在的地方越来越近了,然而就快要找到的时候,哭声却戛然而止。
这突然的停止充满了叫他打退堂鼓的诱惑,可是或许就近在眼前的答案同时也勾起他的好奇心。又是几个来回踱步,巫明明终于决定,往前再走两个房间,查看一番。
巫羽没有再忍不住放声大哭,刚才的那一点点时间,已经释放掉了他的大多数坏情绪,但大哭一场后的人,即使是成人也好,总会需要一段时间冷静一下,总会还需要那么几分钟,怀缅一下逝去的重大悲伤。巫羽也是如此。悲伤是有惯性的,无法一个急刹车就说停就停,巫羽在最后的惯性之中,轻声抽泣。
巫明明就是在这个时候,出现在书房门口。他看见了,弟弟正窝在角落里哭泣。
“你是哥哥,要做一个合格的哥哥。”
这句话又一次在脑海中响起,可是,他却怎么都迈不动步子。没有见到的时候,动力反倒更大一些;现在见到了,伤心的弟弟明明白白出现在眼前,可“尴尬”二字却如一堵坚实的高墙,阻挡在巫明明前面,再大的动力也不足以让他再走近弟弟半步。
他逃跑了。
逃避比面对要容易得多。巫明明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的样子,逃跑了。
巫羽躲进了书房,钻在角落里。他的表情比上一次在饭桌前还要扭曲,肌肉不断抽动,不得不用手把禁不住往上挤的肌肉给拉下来。
和哥哥一样,他也开始嫌恶自己的笑容,然而那笑容仿佛钉在了他脸上似的,拔也拔不下来。这令他更加难过,心脏像是一块正在被挤水的陈旧毛巾,缴在一起,只不过滴下来的不是水,而是血。
他受不了了,紧绷的全身终于愿意放弃自己,散乱地将四肢摊在那个小角落里,那一刻,他的脸部肌肉也终于得以放松,是因为剧烈的悲伤席卷而来才得以放松。巫羽自从会说话之后,第一次表现得像个真正的小男孩儿,放声大哭起来。眼泪大颗大颗、杂乱地滴落,砸在已失去控制而一上一下剧烈起伏的肩膀上,砸在不论放在哪里都觉得不舒服的双手上,砸在他的胸口、大腿、全身……他把过去这几年来,该一个孩子流的眼泪,都在这一刻流尽了。
书房门外传来蹬蹬的脚步声,就如同一条命令一般,巫羽一听到,全身的肌肉就又恢复了知觉,瞬间紧绷在一起。
巫明明正在外面踱步。爸妈出门了,家里现在除了管家,只有他们兄弟俩。就在刚才,他好像听到有人在哭,房子太大,他找了好久才找到哭声大致的来源。
他约莫也猜得出是谁在哭,这倒令他有些愧疚,刚才吼弟弟是太大声了……他吼完就后悔了。但自尊心不允许他当场道歉,而是逼着他吼完就走。
现在听到弟弟的哭声,巫明明按捺不住了,他先是在房间里踱了好几个来回,才下决心走出房间,原本还想过招呼个佣人或管家去解决算了,可内心里有个声音反复告诉他“你是哥哥,要做一个合格的哥哥。”
他便这样走三步退一步地踱到了楼下,哭声越来越清晰,他知道自己离弟弟所在的地方越来越近了,然而就快要找到的时候,哭声却戛然而止。
这突然的停止充满了叫他打退堂鼓的诱惑,可是或许就近在眼前的答案同时也勾起他的好奇心。又是几个来回踱步,巫明明终于决定,往前再走两个房间,查看一番。
巫羽没有再忍不住放声大哭,刚才的那一点点时间,已经释放掉了他的大多数坏情绪,但大哭一场后的人,即使是成人也好,总会需要一段时间冷静一下,总会还需要那么几分钟,怀缅一下逝去的重大悲伤。巫羽也是如此。悲伤是有惯性的,无法一个急刹车就说停就停,巫羽在最后的惯性之中,轻声抽泣。
巫明明就是在这个时候,出现在书房门口。他看见了,弟弟正窝在角落里哭泣。
“你是哥哥,要做一个合格的哥哥。”
这句话又一次在脑海中响起,可是,他却怎么都迈不动步子。没有见到的时候,动力反倒更大一些;现在见到了,伤心的弟弟明明白白出现在眼前,可“尴尬”二字却如一堵坚实的高墙,阻挡在巫明明前面,再大的动力也不足以让他再走近弟弟半步。
他逃跑了。
逃避比面对要容易得多。巫明明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的样子,逃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