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千千小说网 www.77xs.la,初衷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!

子榆看着欢欢提着大包小包礼物走进来,后面跟着来好婶和老羊,每个人手中都提着东西。

    “欢欢,为什么买了这么多东西?”

    “妈咪,这不是我们买的,这些全是爸比送的。”

    子榆瞪着慕风,这个即将要从她身边抢走欢欢的人,她咬牙切齿的说:“不,你不能留下这些东西。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?”欢欢抗议,眼眶瞬间蓄满眼泪。

    来好婶轮流看着他们两人,视线最后落在欢欢身上。“小榆,孩子的爸难得买来些小玩意儿,无非是想讨孩子开心,欢欢也喜欢,你就别阻拦了。”

    “是啊,阿嬷,的确很久了。”慕风说。

    “子榆,去拿点水果出来招待客人吧。”来好婶说道。

    “不好意思,我们家没有水果了。”子榆从厨房走出来宣布。

    慕风看着她脸上的表情,突然笑了出来。

    “笑什么?”子榆没好气地问我他。

    “喔,没什么,只是你这种神情,让我想起许多年前在你家的某个夜晚,你曾经对讨债的人吼说:我家没有男人,没有钱,什么都没有,但是我家只要还有我在,我就绝不会允许别人取走我家的一碗一瓢。”

    子榆扬起左眉,像是在说,就算她说过那些话又如何?

    他靠近她的脸低语:“看来,你是把我当成入侵者,决心启动这场战争了。但你可别忘了,多年前你偷了我很珍贵的东西,既然如今真相大白,我想,我是不会坐视不管的。”

    子榆闭上眼睛。“悉听尊便。夜深了,两位请慢走。”

    慕风摸摸欢欢的头。“晚安。”

    “叔叔晚安!”

    “那么,阿嬷,我们走了。”

    “慢走喔,路上小心。”来好婶对慕风和老羊说道。

    “阿嬷,您请止步。”慕风笑着对来好婶说。

    屋里,子榆对欢欢说道:“很晚了,你该上床睡觉了。”

    “妈咪,你不开心哦?”欢欢问。

    子榆紧紧抱着欢欢,想到她们母女可能会有分开的一天,她怎么可能开心得起来!

    可她不想让孩子胡思乱想,只好说:“没有啊,小欢欢拿到这么多礼物应该很开心吧?欢欢开心,妈咪就会开心。”

    “真的?那欢欢就放心了。”欢欢抱着妈咪的卷卷头说。

    子榆听着欢欢开心的童语,根本无法想像没有欢欢的日子。

    天啦!她到底该怎么样才能继续将欢欢留在身边?

    来好婶望着孙女。“你不是打算这亲友一直呆坐着到天亮吧?”

    “什么?”子榆望着阿嬷。

    来好婶在桌上摺着洗净晾干的衣服,喃喃说道:“我说啊,你从慕风离开到现在便一直保持这个姿势,你是不是该去洗澡了?”

    她没回答来好婶的话,只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“你没听人家说,叹口气得连穷三年啊,好好的叹什么气?你到底是在烦恼什么事?讲给阿嬷听听。”

    “阿嬷,慕风跟我说他想带欢欢走,你叫我怎么能不烦恼?”

    闻言,来好婶不觉陷入深思。

    “子榆啊,不管你有多么不愿意,人家毕竟是父女,你不能阻止他们父女相认。”来好婶说。

    “相认、相认!你怎么跟慕风一样,整天就会提这件事来吓我!你知不知道真让他们相认了会怎样?他会把欢欢带走,那我们怎么办?还有,我要怎么跟欢欢说我和慕风的事?”子榆反应激烈地叫嚷。

    来好婶倒一点也不担心这件事,因为她听欢欢唤慕风为“叔叔”那表示慕风有考虑到孩子的感受,他连这么细微的地方都注意到了,绝对不会鲁莽行事,吓坏孩子。

    不过,他倒是把子榆给吓坏了。

    “小榆啊,你不要慌,也先别急。你想想,这些年我们度过了多少困难,我们祖孙三人还不是都在一起没有分开。我想,你一定可以想出解决的办法度过这个难关。”来好婶给她打气。

    子榆却没这么乐观。“我真的行吗?”

    翌日。

    子榆轮值服务台,当她把电脑萤幕打开,再用抹布擦拭好服务台的桌面,检查好给客户用的原子笔,正要坐下来工作时,看见老羊提着公事包走进来;她心里警铃大作,随即看见慕风走了进来。

    她当下觉得胃部一阵翻搅,那种情况大大不妙的感觉排山倒海地向她袭来。

    她不懂,这意味着什么?只觉得自己像是被猫逼到墙角的老鼠,而那只猫正忙着封她的老鼠洞。

    仿佛意识到她的目光,在电梯门快关上那一刹,慕风在电梯里意味深长地望着她。

    门很快关上。

    她的心随着那扇紧闭的门而惶惑终日,无法开朗。

    下午两点多,有个大客户想开美金帐户,她帮他写了些开户资料,随即带客户到三楼vip室找另一名投资专员办理相关手续,她则自己搭电梯下楼,却看到老羊端着咖啡走了进来。

    “嗨!大嫂。”老羊友善到极点,高分贝和她打招呼。“别这样叫我!”子榆低声喝止,顺便迅速看看四周,幸好没有别人。

    “呃,那好吧。那个叶小姐,你想喝咖啡吗?”老羊从善如流。

    “不要。”说完,随即反悔。也许她该弄清楚慕风和他为什么会在这里。

    老羊耸耸肩,走过她面前。

    “等等。”子榆突然叫住他。

    “咦!”

    “我们找个地方,聊几句?”

    “成!那就到我的办公室去吧,那里隐密。”

    子榆满怀心事地跟着他走进一间宽敝的办公室,群聊独家随即无可避免地和慕风的眼光对个正着。她气得转身。

    “你没告诉我他在这里。”子榆有些不满。

    “那是因为你没问啊。”老羊故作委屈。

    “我在这里,让你感到很困扰吗?”慕风问。

    “这不就是你的目的吗?”子榆脱口而出。

    “比起你带给我的困扰,我应该比你仁慈不止百倍吧?”

    “”她知道他说的对,所以无言。

    “两位,喝杯咖啡吧。”老羊端了两杯咖啡过来。

    子榆接过咖啡,还是把心里的疑问给说了出来。“你到底想怎样?”

    慕风耸耸肩。

    “目前没有很明确的想法,不过我已经把办公室南移到这里来。我想,我应该会有充裕的时间可以想,想想看我们该怎么走我们的下一步。”

    他冷眼看着她的不安,好整以暇地说着他的计划,像一只猫凌迟着鼠儿那般,迟迟不愿给个痛快。

    子榆一口咖啡都没喝,便把咖啡杯放下。是该想想下一步该怎么走了,但不是“我们”是“她”的下一步。

    “我离开座位太久了,该回去上班了。”

    说完,抬起下巴,挺直身子走了出去。

    老羊看着她的背影,再回头看看老大。“老大,你这算是宣战吗?要是她又跑了,你要怎么办?”

    “她不会再有机会了。”他说。

    “啊?”不会吗?要是她连夜带着孩子来个远走高飞也不无可能吧?

    老大真愿意冒这种风险吗?

    “帮我跑一趟幼稚园,缴清欢欢从现在起念到明年的所有费用。还有,子榆住的地方没有冷气,饮水机也坏了,找人去装冷气,换掉饮水机;电视机上面有一叠帐单,全拿去处理掉吧。阿嬷要是不肯,你就跟她说是我的意思。下午两点我会亲自过去拜访她,请她在家等我。”慕风吩咐。

    “好,我会在两点前把这些事全处理完毕。”老羊承诺,随即拿起车钥匙出门。

    开着车往大嫂住家的方向,老羊还是不太懂老大的意思。安装冷气有点道理,可是把大嫂的帐单全处理完,她不就更可以高枕无忧的离开了吗?

    子榆在座位上发呆。

    离开这里。

    是她从慕风办公室回来后的第一个念头。可是她能上哪儿去呢?

    当然为了不让慕风找到她的下落,她们远从基隆搬到姨嬷住的高雄来,害阿嬷离开住了六十几年的基隆。当年阿嬷虽然没有说什么,可是她知道阿嬷一定很舍不得离开从出生就住到老的基隆,现在阿嬷都七十几岁了,她怎么忍心让她再去适应人生地不熟的环境?

    还有欢欢,她要怎么跟女儿解释她们要搬家的理由?

    就算阿嬷和欢欢体恤她的难处,她还要重新找工作、找房子,租房子还要一笔押金,此刻她连上个月的租金都还在筹呢,哪有余钱可以缴房租押金!还有欢欢,真要离开这里,搬到新住处也得重新找幼稚园,学费也得重新缴纳;至于找工作,现在经济不景气,她真的可以马上找到一份工作吗?

    这叫没有积蓄的她,是越想头越痛!

    “想什么?想得这么认真?”

    一道男声在柜台正前方响起,桌面上还放了一束鲜花,今天是粉色的海芋。

    子榆回过神来,歉然地对客户微笑“陆先生,真不好意思,今天要办什么呢?”

    “领空白支票。”一直热烈追求她的陆雅夫笑说。

    “好,请稍候。”说完,低头开始忙着作业程序。

    不久,她把空白支票放到他面前。

    “谢谢你。这束花跟你的制服很搭,送给你。”陆雅夫说。

    他是与合作社往来约一年多的新客户,每天十点至十点半左右来,一走到她的柜台。每隔两天送她一束花,是社里人尽皆知的事情;起先她会拒绝,但他总有各式各样的古怪理由要她收下花束。

    到后来,她也懒得拒绝了,把花收下,然后道谢,他就会微笑离开。

    她依循惯例,对他说了声:“谢谢。”把花收下。

    可是这回他却没有微笑离开,他问她:“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?需不需要我帮忙?”

    她的心被猛烈撞击一下。帮忙?是的,她肯定非常需要,尤其他是个律师。

    可是,找他帮忙,那便意味着她得把自己的过往摊在一个陌生人面前,这是她能承受的吗?

    不,她得再想想。

    她回他一个微笑。“谢谢你,我很好。”

    心里却在os,你好个鬼!

    但陆雅夫显然不相信,他把名片放在柜台上,翻转过来写了一支电话。“有事,打这支电话给我,这是专线,任何时候都可以找到我。”

    子榆看着他,眼里有丝感激,只是一闪即逝。

    “好。有需要的话我会打给你。”这是一年多来,她除了说谢谢,对他说最多话的一次。

    此刻,她自觉像要溺毙,哪怕是一片薄薄的浮木,她都忍不住要紧紧攀住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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